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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“广州湾”劳工在南洋的故事(二)

2014-09-19 09:23 来源:湛江晚报 作者:陈凯杰 梁政海 张锋锋

 

他乡遇到了老乡

印尼男人平常喜欢戴一顶黑帽子,女人通常穿布裙。当地华人很少和印尼女人通婚。但印尼也有唐人街,并建有中国神庙,印尼的华裔都必到神庙朝拜。陈云初有时惦记家人,便随当地华裔到庙上烧香,祈祷神灵保佑家人平安无恙。

有一天,荷兰公司来了一位华裔,发现陈云初是华工(劳工中华裔人员),便上前与他攀谈。扯聊间这位华裔居然会说吴川话,两位老乡见面格外亲热。吴川老乡给陈云初讲国内卢沟桥事件,讲到日本侵略我国东北三省,一个偌大的中国给日本侵占。他说:“我们海外赤子不要做亡国奴。”随后提出捐款给印尼的华侨协会,再转交给中国军队,购买物资抗击日本侵略者。陈云初于是发动更多的劳工积极响应,并多次捐款。

陈云初在印尼也遇到一位雷州籍老华侨,他们俩一见如故格外热情,经常一齐拉家常,共叙生活琐事。

曾回家探望家人

陈云初去印尼头3年,只回过家乡坡头一次,他带些钱物给舅公作报恩,感谢舅公的养育之恩。

随后的10年,期间因日军入侵印尼,水路不通,陈云初就很难回国,舅公惦挂,多次托人劝陈云初早点返回家乡,殊不知外甥在日本统治印尼期间过着非人的生活。

1946年日本投降退出印尼,陈云初与其他华工才有机会返乡,这一次,他决定离开印尼返国不再当劳工。当时,在回国途中的船上,陈云初遇见一位籍贯化州的老华侨,这位老伯身上带着一些钱,怕被贼抢,一路上心惊胆战。他告诉陈云初,以前在船上经常发生斗殴的事情,有些劳工被打得死去活来,甚至吐血,最后被人打下大海。陈云初听后也很害怕。

陈云初在恐惧之中踏上香港码头。陈云初的妻子钟秀英告诉记者,丈夫回忆当年时还相当唏嘘。陈云初踏上香港码头时,听船上的老华工说在香港有些不法之徒,专门骗抢华工行李。抢劫的手法是:先是一个人过来说帮你提行李,随后有几个人冲上来堵住去路,谎说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事,提行李的歹徒便乘机拿走行李,华工辛辛苦苦换来的血汗钱便被抢光。由于得到老华侨的提醒,陈云初在上岸前便脱下皮鞋,穿上一双木屐,手拿一个藤箱,所有钱物金器用针缝在衣服内。由于外表呈现贫穷的模样,才躲过了歹徒的洗劫。

当时,上岸后,香港夜晚一片灯火辉煌,这批华工由香港华商团体接待。但因部分华商看不起“下四府”(高州府、雷州府、廉州府、琼州府,泛指广东西部)人,发礼品时,发给他们一些有小洞的毛毡,后来大家拒绝领取,以示抗议。

取道香港、深圳宝安、广州,陈云初一路在风风浪浪中前行,最终将恐惧及忧闷抛在身外,返回到已离别10多年的家乡“广州湾”。但刚回到坡头田头村口,便从乡亲们口中知道舅公已离开人间,犹如晴天霹雳,陈云初十分悲伤,从此就没有再到南洋打工了。

新中国成立后,曾经当过“猪仔”的陈云初被分配到湛江市搬运公司(现市一运)工作,直至退休。

在印尼,陈云初尝尽华工的辛酸苦辣,见证日本侵略军的残暴,用他亲身的经历书写了一部华工血泪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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