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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革命事业洒尽 最后一滴血

2021-03-19 16:46 来源:湛江晚报 作者:文/通讯员陈充

韩盈、钟竹筠夫妇。资料开云(中国)

志同道合

他们结成革命伴侣

韩盈、钟竹筠都是出身于湛江遂溪的贫苦孩子,在大革命的洪流中分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共同的志向使他们结成革命伴侣,并担任了南路党组织的重要领导人。钟竹筠的才华为人们所倾倒,婚前曾有一个“万贯家财”的花公子向她求爱,许诺重金厚礼,她不以为然,冷笑求爱者:“钱财对你们有如生命,对我们革命者却如粪土。”

中共遂溪县部委驻地(遂城城隍庙)遗址。资料开云(中国)

1926年秋,韩盈、钟竹筠回到遂溪工作。韩盈任县部委书记,钟竹筠担任县委委员兼妇女解放协会主席。在遂溪县城,韩盈和钟竹筠的儿子出生了,夫妇俩虽然工作繁忙生活艰苦但很开心,他们给儿子取名韩道,意为希望他牢记革命道理,走人间正道。

1926年底,为了加强钦廉(现属广西,当时属广东南路地区)一带的工作,中共南路党组织负责人黄学增决定派干部到防城东兴开展建党工作,组织领导工农运动和学生运动。

派谁去好呢?黄学增想到了钟竹筠。他知道,东兴防城一带妇女受封建余毒影响较深。妇女打破封建礼教发动起来了,局面就容易打开了,而钟竹筠正是发动妇女的能手。他首先找韩盈交谈,说了自己的打算,然后问:竹筠若去了防城、东兴,你们父子生活能挺得住吗?

韩盈干脆地回答:“这是我家庭自己的事,不用组织担心。我认为派钟竹筠去防城、东兴最合适,除了她本身的条件外,还有一个有利因素就是,我有一个继父在东兴,我亲生父母去世后,他曾支持过我生活、读书。钟竹筠到那以后,可以以儿媳妇的身份开展工作,我继父会支持她的。”

黄学增非常感动,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
黄学增又找钟竹筠征求意见:“我知道你的困难。如果实在不行,我可另作安排。”

“不,学增兄,我去最合适,千万不要另派人去。我的事情会安排好的,请组织相信我。”

然而,钟竹筠知道,自己刚刚生下儿子不久,要较长时间地离开丈夫和儿子,到一个新区去开展工作,肯定是有很多困难的。母与子,夫与妻,谁不是难舍难离的呀!带儿子一起去防城吧!工作起来必定会有许多不方便;留下儿子给丈夫带吧,可儿子还在哺乳!怎么办呢?她拿不定主意,与丈夫韩盈一块商量。丈夫紧抓着她的手,鼓励她说:“你安心去吧,小道留下给我。”竹筠为难地说:“你工作事务这么多,能把孩子带好?”韩盈微笑着安慰她:“小道已有几个月了,我会请伯母帮忙带,总比你带去好,你的担子也不轻呀!”夫妻俩都在替对方和工作着想。在革命需要与个人之情有所冲突的时候,革命者选择的是舍弃个人的利益!钟竹筠含着热泪告别了丈夫、儿子,也默默地告别了这片生她养她的熟悉故土,只身登上了新的征途。不幸的是,此次别离竟成了这对革命伴侣的永诀。

钟竹筠烈士塑像。网友供图

钟竹筠来到东兴后,找到了在东兴行医的韩盈的继父欧家铭,以欧家儿媳妇的身份开展工作。1927年春,在东兴组建了中共防城第一个党支部——东兴支部,她出任书记,并先后组建了防城农民协会、妇女解放协会、工会等群众组织。

丈夫遭杀害

妻子刑场上宁死不屈

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,南路的国民党反动派也向共产党人举起了屠刀。4月24日,因被叛徒出卖,韩盈和遂溪县部委成员颜卓、邓成球等分别在遂城、杨柑被捕。在遂城监狱里,国民党反动派千方百计想从韩盈口中获得南路地委、遂溪县部委的情况。看着韩盈一副书生之样,且长期受肺病折磨,以为很快便会屈服。一开始,他们威逼利诱相加,一时说要给韩盈治病,一时又要拿儿子威胁:不说就把儿子除掉。威逼利诱不成,又要对韩盈动刑,反动派以为韩盈羸弱的身躯经不起严刑拷打就会屈服,但韩盈始终坚贞不屈,视死如归。敌人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,韩盈始终没有吐露党的半点秘密。这个看起来文雅的书生,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共产党员!

远在防城、东兴的钟竹筠,知道了遂溪党组织被破坏,丈夫被敌人杀害的噩耗后,并没有被反动派的屠刀吓倒。而是继承丈夫的遗志,把眼泪变作仇恨,以更加积极战斗的姿态投入工作。

这时,广东的国民党右派秉承蒋介石的意旨,要对革命人士下毒手。一道道杀气腾腾的通缉令随着电波飞向南路各地,其中就有钟竹筠的名字。电密令传到了东兴警察局,肥头大耳的局长沈石夫,眯缝着眼睛细心察阅着密密麻麻的黑名单。当他看到“钟竹筠”的名字时,双手像触电般抖了一下,又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“是啊,早该抓了!”他心里想着。他对这个叱咤风云的女共产党员早就又怕又恨,他曾多次派人跟踪她,欲杀害她,但又慑于工农群众的威力而不敢轻举妄动。而今,虽有了上司的密令,但也不能不考虑她在群众中的威望和影响呀!“嗯,就这么办!”沈石夫沉思了一阵,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奸狡的笑意。

9月的一天,钟竹筠在东兴被秘密逮捕了。接着,她又被几名不明身份的大汉在黑夜中解押到北海警察局监狱。黑魆魆的铁栅,满脸横肉的看守,整个监狱阴阴森森,如临大敌。反动头子廖国彦专程赶到监狱,假惺惺地“安慰”钟竹筠:“你的案子大是大,但只要肯和本官合作,我廖某是不会亏待你的……”他还没把要说的话全说出来,便闪动着核桃般的眼珠,老奸巨猾地窥视着对方丝微的反应。

钟竹筠知道来者不善,便默不作声。

廖国彦只好自我解嘲地说:“钟女士,我也是为了你好,才来劝你。希望你认清形势,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!”钟竹筠意味深长地答道:“先生,人生的规矩我多少懂得,这用不着你为我这么操心呀!”廖国彦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自知三言两语是不能从钟竹筠身上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,只得知趣地走了。

不久,钟竹筠被以“共产党要犯”身份解押迁往北海国民党审判庭监狱。钟竹筠知道,落入敌人魔掌,活着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,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。她把牢狱当作与敌人斗争的场所,她主动与狱友谈心,揭露反动派镇压革命的罪行,鼓励难友振作精神。她关心狱友疾苦,为同志缝衣补裤,还领导狱中的同志与监狱当局展开说理斗争。

审判官对她的宣传鼓动十分恼火,但见她相貌出众、才智惊人,又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态,主动地讨好她、接近她,以为靠着小恩小惠,收买笼络,就能从钟竹筠身上捞到便宜。有一次,他阴阳怪气地对钟竹筠说:“竹筠呀,只要你肯脱离共产党,肯和我……嘻嘻……一切都可以由我负责。”

钟竹筠斩钉截铁地拒绝了:“别说那些猪狗话了,我们革命者不懂!”那家伙还不甘心,又以金钱利诱,但每一次轻薄无礼,都遭到钟竹筠的严厉训斥。那家伙只好板起一副凶残的脸孔,操着官腔威胁道:“竹筠,你别糊涂啦!事到如今,再执迷不悟,就别怪我了!”

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钟竹筠念了民族英雄文天祥的诗句,算作回答。

审讯一次次失败,敌人仍不死心。一天,审判官又传讯钟竹筠了:“钟小姐,这是本官给你的最后机会了,望你能向本官提供贵党在东兴、北海的实际情况!”

“你要的就是这个吗?”

“是呀,很简单嘛!”审判官以为有了转机,不禁喜形于色。

回答仍旧令他失望:“要我出卖同志、出卖党,这办不到!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?要斩要杀由你们,要我屈服办不到!”

“干吗这样说话呢?没有谁说要杀你嘛!现在不是还有共产党的要员当大官的吗?”

钟竹筠索性闭目养神,准备对付敌人更凶残的手段。果然,敌人露出真面目了:“钟竹筠,你究竟想说还是不想说?”“你有时间坐牢,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呀!”

钟竹筠见敌人翻脸了,平静地说:“我早就告诉你了,别浪费时间了!要砍要杀随你便!”

审判官气坏了,眼核儿幽幽地似乎要跳出来,半晌才冷笑一声:“嘿嘿,你想死吗,可没那么便宜!你不把你在东兴的同党供出来,想死还不给你死哩!”竹筠蔑视地将脸转过一边,审讯室内一片沉默。

敌人再也沉不住气了,声嘶力竭地吆喝起来:“你究竟说不说!”

“我只知道自己,我不知别人。”

“你身为东兴共产党的负责人,能不知道?”

“这是我党的秘密,我无权告诉你。”

“我就是要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!”

面对敌人的咆哮,竹筠扬起了脸庞。

“你说还是不说?”敌人恼羞成怒,只好借助打手的机械力,严刑拷打,要在钟竹筠身上得到他所要的一切。然而,任凭敌人用尽各种手段,也没法从钟竹筠嘴里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。钟竹筠始终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政治情操,直至晕死过去。

钟竹筠怎么回到牢笼来,她不得而知。当她悠悠苏醒过来时,只听到周围有一阵低低的哭泣声。她用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,只见难友们围在她身边,拿着毛巾在轻轻地给她擦拭汗水和血污。她感到全身的骨架都被拆散了似的,有千万根针在扎心刺肺,但她还是强忍着揪心的疼痛,安慰难友:“不要哭,这没什么……谁笑到最后,谁笑得最美。”

狱友们都为她坚强的意志所感动,含着泪花点着头,一边抚着她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,一边跟她谈起心来。

“钟姐,你老家在哪?”一位难友问道。

“我家离这儿可远呢!传说那里是雷公居住的地方……”

“你家里一定很有钱吧?”

“恰恰相反。你怎么会想到我家有钱?”

“没钱,你哪能读那么多书,懂那么多道理!”

“我家可是穷到有早顿没晚顿呢!我能读一点书、懂些道理,都是靠亲友资助,是参加革命以后才学会、才知道……”竹筠向难友讲起她过去的生活和对理想的追求,宣传革命的道理。

钟竹筠曾就读的北海贞德女校旧址。通讯员何美 摄

中共东兴支部遗址。资料开云(中国)

经过将近两年的监禁,软硬兼施,国民党反动派从钟竹筠身上始终得不到任何秘密,只好宣布死刑来杀害她。当审判官问起钟竹筠还有什么要求时,钟竹筠说:“有!第一,你们偷偷摸摸地捉了我,不许你们再偷偷摸摸行刑!我要向群众告别!第二,临刑前我要坐车,不准侮辱我的人格!”不知审判官是对她出于钦佩心情还是恐惧心理,或是其他原故,竟答应了她的要求。

在监禁的两年之中,当党组织得知钟竹筠被捕入狱的消息后,也想尽了办法进行营救。东兴、北海的进步组织和革命志士,曾秘密研究,采取种种营救措施;与钟竹筠一道工作的共产党人陈伦国也组织部署力量,制订出趁敌人行刑之前劫法场的计划,并派钟竹筠的小姑去探监联系。

钟竹筠断然拒绝了。她不愿因自己而使党的组织遭到破坏;也不想因为个人的生死而拖累更多的同志。她早时虽得知丈夫牺牲,但因工作紧张繁忙也顾不及思念。在监狱里,丈夫、孩子的形象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。当她从小姑嘴里详细了解到丈夫坚贞不屈壮烈牺牲的事迹后,一度抑制不住奔涌的感情,悲痛欲绝,昏了过去。当她从昏迷中模模糊糊地清醒过来时,又问起了年幼的儿子:“道儿怎么样了?”

“会走路了,叫妈妈叫得好甜呢!”小姑想慰解嫂子。岂知,更牵引起嫂子的心事和无可抑止的悲痛。她忆起丈夫和她一起共读的不眠之夜,想起丈夫和她一起献身工农运动的难忘日子,想起新婚的甜蜜,想起逗着儿子玩的乐趣,想起丈夫说过“儿子长大了,也会和我们走一样的革命道路,一起建设新中国……”想起了……在亲人的面前,她终于禁不住泪如泉涌,小姑也抱住嫂子痛哭起来。

两个狱丁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吆喝,说探监的时间到了。竹筠再次小声地用暗语告诉小姑,要她转告组织,不要轻举妄动,要保存力量,不作无谓的牺牲。她从衣袋里掏出自己使用的那支地球牌自来水笔,交给小姑,咽着泪说:“你把这带给小道……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……孩子长大以后……”她再也说不下去了。钟竹筠与韩盈遗下的唯一儿子韩道,群众将他隐名埋姓,掩护他生存下来,给这对革命夫妻留下了后代。

1929年5月31日,北海街道上闯过来一群彪形大汉,一个个荷枪实弹,簇拥着一辆破旧的黄包车。车上,坐着的是钟竹筠。她身穿一套白衫黑裙的学生装,那炯炯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深情不断投向街边围观的人们。人们的心被她的目光揪动了,惊讶同情从心里流出:“她多么善良!哪里像什么土匪!”终于,她被推下车子了。人们看到,她双手被粗粗的绳索紧紧地反绑着,尽管那些狰狞的刽子手在吆喝着,她还是那么安详、从容,一步步地迈向刑场。在肃穆和恐怖之中,猛地响起了惊雷般的强音:

“打倒国民党反动派!”

“中国共产党万岁!”

“呯!呯呯!”在雄壮激越的口号声中,悚人的枪声响了。北海西炮台刑场的那片土地,仿佛发出了一阵轻轻的颤栗和痉挛。滚烫而鲜红的血,从她的胸膛冒了出来,渗透入坚硬的土地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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