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赤坎的寸金桥,往遂溪方向,有一栋房子,湛江人如今仍叫它海关楼。不明白的人也许会问,湛江海关不在赤坎寸金路呀?明明这栋房子是部队的营房,为什么叫它海关楼?不着急,听杰哥慢慢说来,原来这房子旧时是雷州海关,全称为雷州关税务司公署,简称雷州关。
修缮过的雷州海关。
抗战时有人这样描述雷州关:“南方的田野是橙色的,在广州湾——也可说雷州半岛,更因为山野边境无垠,因而初到这里的旅人,就可遥远地眺望到这里白色的建筑物——雷州海关。它虽比不得华盛顿的白宫,然而在这里一带,确能说本地的‘白宫’了;它建筑的华丽,虽没有古时阿房宫那样五步一楼,十步一阁,但它的华美与伟丽也确实是这个天地里所独有的。”
杰哥不禁要问,这“白宫”很重要吗,值得这样形容?要想了解这“白宫”,那就谈谈雷州海关。
麻章分卡
多番交涉
法国拒绝交还广州湾
1899年中法签署的《广州湾租界条约》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,中国人民一直想废除它。到一战结束时,随着中国废约运动的展开,中国政府在人民的推动下,已经考虑着手收回列强在华租借地问题。巴黎和会召开时,中国代表在会上提出了这一要求,但和会以该问题与会议主旨无关而拒绝列入讨论范围。
1921年11月12日至1922年2月6日,美国、英国、日本、法国、意大利、荷兰、比利时、葡萄牙、中国九国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举行国际会议,史称华盛顿会议。
中国代表以情势变迁为由再次提出废除租借条约、收回租借地的主张。法国政府代表在会上表示愿意有条件交还广州湾租借地。
法国代表维维亚尼表示,法国欢迎中国的主张,可以考虑交还广州湾租借地,但加上一些条件,这些条件主要是:(1)以其他列强放弃在华租借地为先决条件,“法国不能成为放弃租借给他的地方的唯一国家”;(2)确保法人在广州湾租借地收回之后的权益,“一切私人权利应获得尊重”;(3)中国必须保证不将如此归还给他的地方割让或租借给任何其他国家。
由于法国以其他国家交还在华租借地为先决条件,法国的此项声明含糊不清,并无诚意。
华盛顿会议后,随着中国国内形势的变化,特别是北伐战争的胜利,中国强烈要求列强放弃在华特权。1930年10月1日,威海卫回归中国,引起轰动。在中国政府看来,下一步应该回收广州湾了。
1930年11月4日,即威海卫回归一个月后,中国外交部正式通知法国驻华大使,要求开启广州湾谈判:
基于两国利益,中国政府认为广州湾回归问题需尽早解决。因此恳请阁下促请法国政府迅速遣使到南京,商讨归还广州湾事宜。
法国政府重申了立场:除非其他列强都归还租借地,否则不会启动任何关于广州湾的谈判。
北海关广州湾分卡:黄坡分卡
扼住咽喉
设广州湾边区办事处打击其贸易
法国政府态度如此强硬,中国政府别无选择,决定打击广州湾租借地的弱点:商业。
贸易走私是广州湾商业的支柱,走私货物主要是鸦片。据法国学者安托万统计,广州湾生鸦片的销售量在1931年至1936年间大约每年为30-40吨。禁止鸦片走私到内地周边地区,就是扼住了广州湾的咽喉。
1930年1月5日,国民政府决定在广州湾周边设立关口链条,扼住广州湾。这个关口链条中国政府叫“广州湾边区办事处”,隶属琼海关管辖。琼海关先后在广州湾外围设置和管理梅菉、黄坡、芷寮、石门、麻章、福建、大埠、沈塘、斗门、双溪、雷州、麻罗门(也称外罗门)等12个分卡。
措施立竿见影,对广州湾的外贸活动造成强烈冲击。西营东方汇理银行经理指出,1931年上半年,广州湾贸易量收缩。商人在各关口外团团转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商品如要通关,要么行贿,要么夜间偷运,要么雇人从沼泽地背过去,最后实在没有办法,干脆雇船运往海南。但这样只能应付一时。次年,中国政府再次施压增加关员盯住广州湾边界。中国政府不惜人力物力,重拳出击,显示出打击广州湾走私的决心。广州湾向以走私为经济支柱,现在合法海关收紧绳索的情况下,流失了大部分收入,对外经济活动几乎窒息。
当然,中国政府不止于经济目的:用海关施压的策略是要迫使法国回到谈判桌上,谈论广州湾回归问题,但是海关策略没有取得预期成果,1931年9月日本入侵东北三省,面对日本的入侵,中国政府无暇顾及广州湾。
1932年,由琼海关管理的“广州湾边区办事处”改属北海关,办公地点从梅菉迁至遂溪县麻章圩。